12月18日下午2点多,一位身穿灰白格子棉衣的中年女子,走进了义乌市殡仪馆一个还在布置中的灵堂。
灵堂里,躺着16日晚在大火中牺牲的义乌市公安消防支队宣传科战士邹宁浩。她一个人慢慢地走进,把手里捧着的一束玫瑰花,轻轻地放在他的遗像前。
“邹宁浩,今天我来看你,给你送一束花,希望你一路走好。”如母亲般慈祥地问候之后,她没有停留太久,就悄悄地走出了灵堂……
尽管如此,还是有消防战士认出了这位中年女子,她就是“全国最美消防员”田思嘉烈士的母亲马徐玲。
“他们的今天是我的昨天”
田妈妈说,此前没见过邹宁浩,知道了他牺牲在火场的消息,自己的眼泪止不住就往下掉,她几次问自己:怎么回事?
于是,田妈妈就和儿子生前的战友说,想来义乌看一下邹宁浩和他的父母。“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,整个天都塌了。他们的今天是我的昨天,我知道那种痛。其他任何人的劝说都显得苍白无力,我最可能说服他们,我和他们有着相同的经历。”
起初,有人建议追悼会的时候去,田妈妈坚持说不要,她想静静地来义乌,悄悄地离开义乌,不惊动任何其他人。
记者问田妈妈,儿子走后这4年多,是怎么过来的?她回答,就两个字:坚强!
“4年多来,我只能靠吃安眠药才能静下来休息。谁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,所以我们一定要坚强,面对现实,好好地活下去,延续儿子的生命。”田妈妈说。
“之前,也有其他消防战士牺牲,我都没有状态去。不瞒你们说,我也花了4年多才慢慢地走出来,这是我第一次敢说出自己的经历,来劝慰相同遭遇的父母亲。”田妈妈说,“我的痛,就是他们的痛。”
田思嘉牺牲后,马徐玲捐出儿子的抚恤金,成立了“田思嘉见义勇为慈善基金”。去年,田思嘉的母校鲁迅小学还成立了“田思嘉班”。
田妈妈说,看着、听着儿子的名字不断地被提起,觉得他还在自己身边。“即使我死了,以田思嘉命名的基金和班级还在,就像我的孩子还在为社会服务,这就是他的价值,他没有白白的牺牲。”
两位英雄的母亲互道坚强
田妈妈静悄悄地来义乌,除了给消防战士邹宁浩送一束玫瑰花,还专程看望了邹宁浩的父母。
为什么要送玫瑰?田妈妈说,邹宁浩是爱岗敬业、热爱生活的年轻人,还没有成立家庭,30支玫瑰代表30岁。她还特意选了3种颜色,多种颜色代表年轻活力。
4年前,田思嘉在一场火灾扑救中英勇牺牲。如今,邹宁浩的父母经历着一样的不幸,深陷痛苦之中,马徐玲希望用自身经历来鼓励邹宁浩父母坚强面对。
“你要坚强,一定学会坚强,都会过去的。”走出灵堂20多分钟后,田妈妈走进了邹宁浩父母休息的房间,给了邹妈妈何晓娟一个深深的拥抱。
“谢谢你,大老远跑过来看我们!”与远道而来的田妈妈见面,邹妈妈情绪一下失控,声音哽咽了,“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?”
“我很理解,真的理解。我们必须勇敢面对,慢慢地坚强起来,好好地活下去。”同样是平凡的母亲,同样经历“失独”之痛,田妈妈能深深体会到邹妈妈的痛。“我们给了孩子生命,部队把他培养成了英勇的战士。我们不想失去儿子,部队也不愿失去这么优秀的战士但是他们是军人,肩负着责任和使命。”
“现在想来,邹宁浩生也为消防,死也为消防,他是我们的儿子,也是国家的儿子、消防部队的儿子。”邹妈妈说,邹宁浩是在父亲的影响下成为消防战士,她理解儿子对消防事业的深厚感情。如果再选择一次,他们还是会送孩子当消防兵。
两位英雄的母亲聊了很久。
傍晚告别时,田妈妈握着邹妈妈的手说,“你一定要坚强,有什么事情,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。唯有坚强,才能挺过去。”
邹妈妈和邹爸爸不住地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