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夜色……很美呢。”夏诺凝视着夜空,皎白的弯月释放淡淡的光,城市太喧嚣了,这轮弯月的美丽也被人忽视。此时,一抹黑影却迅速地滑过,恰好遮蔽了一小块弯月。夏诺眉头一皱,在黑影掠过月亮的那一瞬间,投出了手中的玻璃杯。———王铁凝小说《莎拉维尔》
“我是一名猎人。”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支白烛摇曳着黯淡的光线,还有从窗缝中漏出的一丝月光,但这对于一个习惯了黑暗的人,已经足够了。
“我叫沈寻。”沈寻这样在一本崭新的牛皮笔记本的第一页上写着,然后便开始了沉思。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写的第几本日记,每一本日记的开头都是这样。———王铁凝的新小说《阿兹特克猎人》
早上6点半,王铁凝起床吃早饭,然后坐在电脑前开始写作。通常这个时候,他妈妈已出门去上班,晚上才回来。他父亲在温州工作,基本上一周才回一趟家。所以,晚饭之前,家就是王铁凝一个人的。
每天,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:早上7点半开始写小说,写三四千字;中午自己做饭,饭后看书2小时,复习汉语言文学的自学考试,下午再写三四千字的小说;傍晚是休息时间,或者看一部电影,或者外出走走。如果哪天中午偷懒,提前看了部电影,那么完成一天至少8000字写作计划,就要延迟到晚上。多的时候,他一天能写一万字。
王铁凝的家在武义县城,靠近汽车站不远。他今年19岁,已退学在家2年,一门心思投入网络小说的写作,累计已有50多万字。《莎拉维尔》、《飞仙之道》、《逆袭!屌丝召唤》、《阴阳瞳》……10多部小说,最长的26万字,最短的两三万字,还在未完待续中。当然,也有几部“烂尾”的。
爱写小说,偏科严重
有人将他比作“韩寒”
随着产量的不断提高,王铁凝在网络写手圈子里,逐渐有了点小名气。
17岁,王铁凝还在上高二时就退学了,此举令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,包括在金温铁路上班的王铁凝的父亲王东方。猛然听到儿子提出退学,他也懵了,花了个把月时间走访儿子的老师、同学,发现儿子并没有发生与同学吵架、不合群之类的情况。儿子坚定表示要退学,走自考、写作之路,苦劝无奈,王东方慢慢接受了儿子的想法。
父母关过了,为了让爷爷、奶奶接受他要退学的想法,王铁凝软磨硬泡,花了近1个月才说服。
他从小就爱好写作,不喜欢数理化。“以前布置的周记,他都是用短篇小说的形式提交的。”王铁凝的高中语文老师朱燕说。王铁凝也自嘲,自己的成绩在高中比较稳定,基本上是班里倒数第5名,“偏科太严重,我想还不如发挥自己写作特长,去读个自考。”
因为这段经历,也有人将他与16年前退学写作的韩寒相提并论。对此,王铁凝笑笑。他说,希望将来自己也能像韩寒那般成名。
王东方看过儿子的小说,赞赏之余认为他有点好高骛远,“文笔还算流畅,但我发现他经常是两三本小说一起写,有不少写了一半就放弃了。将来能不能靠写作吃饭,也未可知。我觉得当务之急,是复习好自学考试。将来不写作,也可以干份文职工作。”
对此,王铁凝不置可否。他觉得自己靠写小说也能生存,因为他现在每月能赚2500元。
写作有套路
素材多来自感悟和生活
今年以来,王铁凝先后成为集文网、17K小说网的签约作者。当然,签了约,并不代表有钱挣,还要靠点击量。
“一般的小说,有500人收藏,就可以上架了,上架后才有收入。”王铁凝说,他在集文网的收入大致如下:一部小说每周更新2万字,到月末可得400元钱,以此类推。小说更新到10万字,可以另获1000元奖金,更新到30万字,又可获得额外的800元奖金。这样算下来,一部30万字的小说,大约是3500元稿酬。他经常是好几部小说一起写,每部小说每天更新4000字左右,一个月大约可以拿到2500元。
他认为,在小说网站上当写手,有一定的套路。“玄幻类的一般就是‘英雄出少年’,都市故事也多是奇遇记。因为阅读人群都是年轻人,读者会有一个代入感,其实作者也是在写幻想中的自己吧。”王铁凝说,如果小说太创新,往往会被网站下架。
19岁的男孩要编出这些故事,灵感来自哪里?王铁凝说,他天生对小说敏感,除了阅读,也经常观察,“我有一个文友,在东北农大读大一,她的性格干练、敢作敢当,她将在我的新小说《阿兹特克猎人》出场,名叫纣烟。”
【他们说】
有一定的天赋
未来还要靠努力和际遇
省作协会员、金华籍作家北辰,昨天点击了王铁凝的网络小说。“我认为铁凝的文字功底还不错,虽然写的是网络玄幻和都市生活小说,但文风还是比较正统的。虽然小说中还有一些病句和错别字,可能跟每天大量写作、没时间修改有关,总体还不错。”至于小说架构和写作思路,北辰表示很难下判断,毕竟平时她对玄幻小说看得也不多。
武义一名文化工作者徐先生读过王铁凝的小说。他说,王铁凝的细节描写,常常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,而没有太多的空洞感。
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、浙江鲁迅研究会副会长曹禧修昨天看了部分王铁凝的小说后表示,他的文字能给人丰富的想象空间。对于他退学写作,曹教授说,如果真的能够有恒心一直努力坚持,他看好小王的未来。
“之前有人做过一个统计,按照比例来说,1000个现当代的作家中,真正出自中文系的,只有3~4人,大部分都是来自其他学科院系,甚至很多没有任何的学科背景。对一些另类人才来说,我觉得学历并不一定是最重要的,重要的是努力、天赋和际遇。”曹禧修说。
在王铁凝曾就读过的武义第三中学,记者见到了执教过他的班主任赵皓伟及语文老师朱燕。
在赵皓伟看来,王铁凝是个比较文气且极富个性的小文艺青年,语文以及英语都挺不错,但偏科严重,因此成绩长期处于中下游。朱燕也证实,从高一刚进校开始,小王就展露出了许多与他人的不同之处,尤其在写作方面。“他以前写的周记,笔触细腻,能感觉到他的内心世界很丰富。”朱燕说,也许小王的志向,是想成为韩寒或者郭敬明那样的文学作家,所以才选择退学,“有梦想是好事,但生活需要经久磨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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