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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物志丨值得珍视的金华斗牛文献

2017-12-16 17:05:49    来源: 浙江在线   

  浙江在线-金华频道12月16日讯(浙江在线 特约作家 吴振华)  我们生活在一个内心充满巨大矛盾,却又不断挣扎着前行的时代: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,乡村社会向城市社会转变的时代。这个时代讲求速度和效率,工业化、城市化突飞猛进,伴随着呼啸而来的是新的事物、新的生活、新的精神。与此同时,那些依托于农耕文明,根植于乡村,已然传承了无数岁月的风俗民情,如同摧枯拉朽般隐入历史,变得模糊,变得遥远。我们频频回首,心怀留恋。但是历史潮流,无可逆转,我们终究会向前走。对于那些逝去或即将逝去的往日风景,最好的方式,自然是将它们收集于记忆的收纳盒,能够像老照片一样,不时可以打开看看。

  张根芳老师编的《金华斗牛资料汇编》,就是这样一个值得珍视的记忆收纳盒。但它的意义又远不止于此,它更是金华斗牛这一民俗的历史存在的原始记录,因此它还兼具更为重要的历史文献价值。

  斗牛之历史,起源颇古,这是毫无疑问的,以兽相舞用于酬神,是初民普遍的生活内容之一,后来或又掺入娱乐的目的。从考古发现的一些原始岩画里的斗牛画面,亦可得到明证。中国西南地区的斗牛,有很早的历史记录,但金华斗牛源出何时,却未有可靠记载。清季王廷扬《斗牛歌》小序中说金华斗牛“相传始于赵宋明道间”,此后记述亦多采用此一说法,但毕竟只是“相传”,还是不能确定的。又有一说始于明代,同样缺少确凿的文献支持。《金华斗牛资料汇编》中载录的最早的金华斗牛资料,是清乾隆时期金华人傅文光的一首歌行《观斗牛》。但此时,由于养牛斗牛当中涉及种种非正常的陋习,金华斗牛已为有识者批评。如养牛过程中,人尚挨饿,牛却需喂食米饭、陈酒、人参之类;斗牛过程中,以不光彩的手段赢取比赛,激化矛盾,进而发生聚斗。民国时期义乌人黄侗在其所著《义乌兵事纪略》中明确记载“乾隆丙午丁未间,金华令彭载赓始禁之”。一项较大范围流行的民间活动,从起初正常的酬神娱乐等单纯目的,发展到因为利益而生发出种种陋习,甚且危及到普遍的公序良俗,而受到广泛批评,以至于被官方禁止,其间自然不会只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的过程,必然经历了长时间的累积和蜕变。

  以上的梳理当然难以解决金华斗牛起源何时的问题,除非有更为可靠文献资料的发现。但金华斗牛在目前所发现的有记载的文献之前,已经悄无声息存在了更为久远的时间,则完全是可以确定的。

  《金华斗牛资料汇编》编辑体例完备,所搜集的文献资料范围亦相当广泛。既有金华下属各县(市)的地方风俗志中相关的记载,也有钟敬文、朱秋枫等专业学者的研究文章,既有金华斗牛在文学艺术上的表现,也有关于金华斗牛的民间故事。文献资料的搜集和整理,是学术研究的基础,张根芳老师无疑为此做了一项默默无闻的奠基工作。可以相信,将来倘使有人系统研究金华斗牛,这必是一本便捷的基础工具书。

  张根芳老师毕竟是以一己之力进行搜集编辑,或因资料所宥而未见,或虽有线索而寻觅不易,因此,面对这本资料汇编仍不免有遗珠之憾。譬如,钟敬文先生在《金华斗牛的风俗》一文中,尚还提及其刊发于《民俗》周刊第三十二期的《斗牛的风俗》,以及金华民俗学者曹松叶先生刊发于《民俗》周刊第三十五期的《关于金属斗牛的风俗》两文,汇编中没有编入。

  此外,义乌籍现代作家王西彦有长篇散文《斗牛》,写于一九四○年,收于散文集《忧伤的世界》。此文对斗牛的成因、饲养、场地、斗法,以及相关的讲究,从养牛到斗牛都有详尽叙述和描写。作者幼时在家乡不但时常观看斗牛,并且家族里也曾饲养斗牛,对金华斗牛风俗有切实了解和体会,因之,这不但是以文学手法生动刻画金华斗牛这一民俗难得的文学作品,更是一篇研究金华斗牛的一手文献资料。解放前大陆去台老报人林藜在其散文集《纵情山水遍神州》中,亦载有《斗牛风炽在金华》一文,述其对金华斗牛的观感。义乌博物馆傅健先生有《义乌斗牛》一文,考证并论述义乌斗牛的起源及其他各相关问题,此文载于其文集《走近文博》。其他未见的资料也必定还有,期待张根芳老师能够继续搜集整理,将来有机会再行增订,俾使更为完备。

编辑:金思成